【黑白王子】久别 1
是熊猫人之谜时期一起去钓鱼的事情
——
“嘿，”Wrathion叫住年轻的王子，后者被吓了一跳，“走吧。那边有个垂钓翁营地，我们可以去了再买渔具。”
也许是不满于他每次的突然出现吧，Anduin嘟囔了几句，但很快就跟上了他。黑龙清楚这种事情不会影响他的心情，不然他就会站到对方发现自己为止。但那太浪费时间了，他们还有一整个下午要一起度过呢。
“你的左右呢？”人类问他。
“拜托，我们只是去钓个鱼而已。”他回答，“她们俩光站那儿就能把鱼都吓跑。”而且他不想有别人在场。
Anduin被他逗笑了。
天啊，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没准我可以趁他盯着水面的时候吻他。
Wrathion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我想死的话。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胡思乱想。
“先生？”熊猫人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
“去都阳河。”他回过神来，向对方挤出一个歉意的笑。
比起狮鹫，Anduin更喜欢乘风筝飞行的感觉。倒不是因为他习惯了狮鹫吧，只是风筝给人的感觉更轻盈，更像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坐骑在飞。风卷过他的头发和衣角，Pandaria美妙祥和的景象尽收眼底。
啊，如果能飞就好了。他回头看了看Wrathion，突然有些羡慕。
“我真希望自己也是条龙！”他大喊，不让风带走自己的话语。
对方听到，莫名其妙地盯了他两秒，突然开始笑，而且还越来越放肆。他不明所以，却也不禁大笑起来。
“笑什么！”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又忍不住笑了两声。
“没什么!”对方听起来很愉悦。
Anduin觉得，没准就连narru们都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说实话，他的回头吓到Wrathion了，但黑龙还是及时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这就算扯平了，如果他知道的话。
不过Wrathion还真没想到，他——Anduin Wrynn，Varian Wrynn之子，暴风城未来的国王，居然想成为一条龙，就好像他的身份还不够高贵一样。
而且他现在还正准备和一头黑龙一起去钓鱼。
亲手杀死Onyxia的Varian国王要是知道，估计会气得吐血吧。
抵达后，他们在垂钓翁处购得渔具，又在河边挑了个老虎少的地方坐下。那儿的河水有一处小小的落差，风会带来溅起的水花，Anduin喜欢那种感觉。
挂上鱼饵，扔下鱼钩，剩下的就是等待。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为什么想来钓鱼呢？”Wrathion问他，“我是说，让我来一嗓子#，咱们就不用在这儿傻乎乎地等一下午了。”
“嗯……”Anduin看起来很认真地思考如何向他解释，“我觉得大部分钓鱼的人其实都不是为了鱼吧。人们可能只是享受去做一些没有目的性的事情，比如去登山，去种花，或者就像你说的，‘傻乎乎地等一下午’。”但我决不会独自去做这些事的，真奇怪，不是吗？Anduin咽下了后半句话。
Wrathion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今天的庭审，你怎么看？”他尝试挑起话题。
“你是说Th……Go'el？”Anduin看向他。
“嗯。”
“他犯了个错误。”人类回答。“就像我们大家都会做的那样。只是……这个错误带来的后果实在是太过严重了，而且正如他自己所说，有些错误永远没办法纠正。”
“我真没想到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Wrathion笑了。
“错误没办法纠正，但人是可以改变的。一个人犯下的罪孽或许不可弥补，但他赢得的荣耀也永远不会消失。人人都要做出选择，Wrathion。智慧和经验能帮我们从各种迹象中大致推断出结果，但有些时候，我们只能祈祷自己选了对的那个。”他解释道。
Wrathion没再说什么。
祈祷自己选了对的那个……吗？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对此产生了一丝犹豫。这是为了Azeroth，他告诉自己，只是看起来并非如此而已。Anduin会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当然，所有正常人都会这么觉得。
然后呢？
Anduin有可能会恨他。
尽管他清楚Anduin善良到不会真正地去恨任何一个人，但这个可能性还是让他心悸。
靠，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但万一他是错的呢？他不禁想到。
万一Azeroth毁于此举呢？
那下一个被锁在白虎寺的可能就是我了。
“那么，你希望Garrosh的审判结果是怎样的呢。”他从未想过开口会如此艰难，就像有人抽走了他口腔里的一切水分一样。
“我吗？我觉得他应该活下来。”Anduin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惊讶，毕竟他已经在庭审中说明了他的观点，“我相信……”
“人是可以改变的。”Wrathion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Anduin笑了：“好吧，你相信吗？”
“我相信。”感谢上天，那些水分又回来了。Wrathion看着他，回答难得的真诚恳切。
Anduin本来做好了再次被嘲笑太过善良的准备，此刻不免有些意外。但略一思考，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任何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也不例外，对吧。”他突然意识到这句话还是有正面意义的。
“不完全是。”鬼使神差地，Wrathion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我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能完完全全地相信一个人。相信他的善良，他与自己的感情，而非他对利益的欲望。直到……直到我遇见你，Anduin。”
Wrathion望向他，望向他的双眼，像天空一样的双眼。不是正午刺眼的晴空，而是黎明时明亮柔和的蓝色，让人觉得安心。又是那样的悠远出尘，清澈至此，竟不可见底。
他可真美。
也许他应当吻他。
在背叛他之前？好让他更恨自己？真是个好主意。
他松开了手。
但Anduin没有。
天啊。
“也许我应当吻你的。”Wrathion说。
两秒以后，我们亲爱的Wrathion先生感到一千匹草泥马从他身旁呼啸而过。
“哈哈哈骗到你了吧我开玩笑的哈哈哈你看我早就说过你这么善良迟早会被害死的哈哈哈哈哈……”妈的我在干什么!?!?!他人（？）生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感到了深切的怀疑。
“是的。”Anduin对他说。
虽然他也知道Anduin再傻也不会相信这个玩笑，不过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那他们就可以选择性地失个忆，然后开开心心啥也不知道地继续钓鱼了。
“我觉得你应当吻我。”
说实话，他们俩没人知道该怎么接吻。Wrathion试探性地入侵他的口腔。上颚，他舔过上颚的时候人类有所反应；牙齿，据说人的一生只能长两副牙齿，脆弱的生物；还有味道，啊，他从未如此喜欢过一种味道，男孩身上的，温暖的、温暖的味道。他愿意让自己浸在里面，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只有他和他的Anduin，就好。
Anduin看起来很开心：“我就知道。”
“什么？”他不解。
“我就知道你爱我。”人类回答。
他耸了耸肩：“我还以为自己藏得不错呢。”
“也许吧。”Anduin羞赧地笑了，“但我可能只是……只是希望你爱我而已。”
Wrathion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喉咙，一种强烈而复杂的、他从未体会过的感情。那些华丽的辞藻一时都抛弃了他，于是他只把头埋在Anduin的肩膀上，男孩的手一下一下地抚过他的背。这感觉就像又回到了蛋壳里：蜷在一个温暖的角落，周围是他赖以为生的液体。朦朦胧胧地感到光和一些嘈杂的声音透过来，没由来地感到无限的安心。
“Wrathion，如果你真的不打算放开我的话，咱们两个今天晚上就什么也没得吃了。”
该死的鱼。
Wrathion当然明白自己去恨一条什么也没做的鱼是多么幼稚。可是——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给那条鱼的一棍子里确实夹带了私人感情。不过看在它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份上，他决定到此为止。
“等等，难道你是打算生吃？”Anduin阻止了他继续把鱼往嘴里塞。
“放心，”他可不打算停下来，“我的消化系统又不像人类的那么脆弱。”
“停停停停停，别吃了。”好吧，这次他直接把鱼夺了过去，“回头你得了寄生虫就不这么说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什么？”哇塞，居然有东西在他眼里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生的不好吃。”
……
天啊，机智如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行行行，你弄吧。”
去腥线，把鱼片开，去内脏……他确实没想到Anduin会弄这个。收拾完这一切，他去河边洗了个手，回来盯着火。
“要是有调料就更好了。”他甩甩手上的水。
“不错呀，哪学的？”Wrathion本来以为他会更擅长享用食物——你知道，餐桌礼仪什么的。而不是烹制食物。
“旅店的厨房又不是封闭式的，而且熊猫人怎么把饭做得那么好吃确实是个令人好奇的问题。我就是——看着学学。（watch and learn.）”
“牛逼。”看来他不止在感召圣光上有才能啊。
还有“机会”。
还有炉石传说——痛苦的回忆。
往好处想，总有点什么他不擅长的。
他努力思索，却发现Anduin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
“啊……没什么。”对方察觉，转过头去，捅了捅篝火。
他也无意追究，百无聊赖地望向篝火。啊，已经能闻到鱼的香味了。
“眼睛——你的眼睛。”对方突然发话，没头没尾地抛出这么一句。“红色的，篝火的光映着，很好看。”
“是吗？”语气里掩不住的开心。
等等，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啊，是了，就是这个。Anduin在糊弄人这方面可远不如他。真奇怪，按说做了这么多年王子，应该早就轻车驾熟了吧。难不成他一直对所有人真诚以待，或者说只是不擅长糊弄他？
不，果然还是自己太擅长了吧。
“给，小心点。”Anduin递给了他半条鱼，成功打破了他“明明知道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技能但因为擅长还是好开心呀”的状态。
意外的很好吃。虽然没有调料，但鱼和柴火本身的味道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处理简单，又不乏细致。没有香料的掩盖，依旧去掉了腥味和来自内脏的苦味。火候把握的很好，鱼皮微焦，肉却难得的鲜嫩。尽管是烧烤，仍然保持了不输蒸煮的鲜嫩。
“怎么样？”Anduin问他，带着一点紧张和没藏好的骄傲。
“相当——不错。”他夸张地拖长了嗓音。
对方看起来很开心。是那种在母亲节用心给妈妈准备了礼物，先前已经无数次想象过妈妈收下的场景，但看到她喜欢后还是忍不住的、小孩子一样的开心。
“走吧？”收拾完东西，Wrathion提议，“要不然肯定有人会提着探照灯来找你的。”
“走。”Anduin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他们沿着河走到一处飞行站，租了风筝，飞往旅店。
傍晚的天空很漂亮。一边是深蓝，已经能看见星星，另一边仍是温暖的橙色。云一层一层叠上来，像鱼鳞，或是海浪，推到过渡的白色上。有颗星球，像是搁浅了，停在云层的尽头。Anduin抬头看着，感到无限的渺小。一切责任，权力，或别的什么听起来就沉甸甸的东西，都被海浪和风带走了。他们只是两叶小船，轻飘飘的，在宇宙间无限地漂流。无处停泊，彼此即是港湾。
“Anduin？”Wrathion叫他的名字。
他转过身，握住他的手，然后吻他。
“我爱你。”
“我知道。”
“那么，再见。”Wrathion向他道别。
“再见。还有——谢谢。”说出口才觉得奇怪，“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不必为此道谢，亲爱的朋友。”他微笑，“更何况我也是。”
“啊，如果你想来下棋或干什么的话——”
“乐意奉陪？我知道你会的。”
Wrathion回房，换了衣服，脑子里装的全是今天下午的事。回想起来才感觉极不真实。就像是喝醉了酒，一切行为和言语都失去了掌控。他不是没付出过真心，只是都夹杂在玩笑和谎言里。这样没人会相信，不会留下把柄，安全可控。但今天发生的事情显然极不合理，自己本不应该被孤单磨去警醒，把自己的信任完全交予他人。
即使是Anduin？
更不能是Anduin。如果他的目前为止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你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了；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而你还要在计划实施前加深他对你的信任，那可就太残酷了。
说得像自己不是那种会欺骗别人感情的人一样。
那有目的，就像捕猎一样，他可不会为了乐趣屠杀生物。冷酷而不残酷*，他得在这中间掌握好平衡。
那Anduin呢？与他亲近有什么“伟大的目标”需要达成？
与他亲近不一定有，但与他分离可是为了Azeroth。
分离？真是委婉的用词。这么说来他还是在为了乐趣做伤害他人的事情，只是伤害的造成延迟了而已。
那么明智的做法就应当是及时抽身，避免更多的损失。
等等，这怎么听起来和一个他曾经鄙视过的观点那么像。
“因为会死所以干脆不好好活着”，“因为会造成伤害所以干脆不与人亲近”。
他一下倒在床上，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处处是坑的想法清出脑内。他现在想见Anduin，非常想。想拥抱他，想告诉他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再听听他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下棋，甚至下棋都可以。他只是想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周围有他的味道——为什么？鬼知道为什么。
那就去吧，趁隔在他们之间的还只是旅店的房间，不是Azeroth和Draenor之间无垠的星海，更不是巨龙和人类之间数千年的岁月。
他下定了决心，向Anduin的房间走去。
“不好意思，等一下！”人类的声音在木门的阻碍下显得有些发闷。
好吧，我等着。Wrathion有些着急，又很快嘲讽起自己幼稚的行为。
随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他光着脚，而且还湿着，脚步声能带来很多信息。刚洗完澡？Wrathion眼前立刻浮现出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完蛋，他得赶紧在Anduin开门之前把这些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那可是个艰巨的任务。
“久等了。”对方打开了门。他得承认他刚才想的远不如眼前这一幕。
浴袍马马虎虎地披在男孩身上，露出胸腹间柔软的肌肤。金发显然被粗暴地揉了两把，但仍在滴水。浴室闷热的空气让他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看到来人，他并不意外，只是欢喜。
他看上去真的非常——可口。好吧，奇怪的形容词。换一个，性感。
总之，Wrathion吻了上去。苍天在上，他必须这么干。现在Anduin开始意外了，不过幸运地，他并没有抵抗。于是他开始向下，咬住了男孩的咽喉，感受着他的脉搏。有个什么声音催促着他：撕开他的喉咙，感受他血液的温度，让他在你怀里挣扎，最后归于无声。那感觉如此强烈，他都快怀疑自己也被古神腐化了。不过他总算是没有下口，毕竟他那么爱他。而且，他有更好的办法。
他很高兴对方没穿着平时的衣服，那些玩意足够他折腾到天亮，而现在他可以从锁骨一路到肩膀。Anduin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香皂好闻的味道。就像刚晒过的抱枕，让人忍不住把脸埋进去。但又带着生物特有的什么东西。是温度，或者心跳？他不知道，但这区别就像膝上放了一个抱枕或趴了一只猫一样，要好上太多太多了。他轻轻划过对方腹部，感到他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放松，亲爱的。”到这就不行了？他压下笑意，“放松，相信我。”
“呃……我尽量。”他还是很紧张，现在显然不是再进一步的好时机。
“感觉怎么样？”他发问。
“怎么说呢……奇怪，”看得出来，这种问题让他感到羞耻。但他还是在尽力表现出平时的样子，尽管不太成功，“不过说实话……还蛮好的。”
“还蛮好的”？好吧，他收回之前的话。现在确实是再进一步的好时机。
他吻他，搂上他的腰。在床边坐下，又引他坐到自己腿上。他感到脸上发热，而对方皮肤微凉，贴上来很舒服。这次他从后颈开始向下，沿着脊柱。他能感到对方还是有些紧张，但在有意识地放松下来。
然后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事情：Anduin推着他的肩，一点一点把他压在了床上。
“你清楚你在干什么吧。 ”
“当然。”
于是他们相互交融，再不分彼此。
——（大概是）TBC——
# 黑龙的吐息是震荡波，但我每次都会脑补成河东狮吼……
* scp基金会的行动准则之一
我想看小男孩谈恋爱啊啊啊啊啊
评论